第九十三章一念成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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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子霑沖進了司寒淵的客房，卻只有大驚失色的一個女人。
“司寒淵去哪裏了？！”
紅素被懾住，唯唯諾諾：“不知、不知您說的是誰？”
“先前在這裏的男人！”
“那公子昨日下午便離開了，不知去了哪裏。”
話落，人已經不見了。
顧子霑將這前樓後院整個翻了個遍，兩個影子都沒有看見。
瘋了一般，顧子霑奔回將軍府，騎了馬往城門口去，一路面如寒冰。
林衛看見後，也是趕忙牽了自己的馬追上去。
“昨日可有一男一女離城？”
守城的兩名士兵面面相覷。
“將軍，人太多了，不知您說的是……”
顧子霑無心與他們耽誤，想著菡萏的話，策馬沖出城門。
守門衛一看這情勢，怕是發生了什麽事，一人匆匆去匯報了上級。
林衛追趕而來，“將軍可在前面？”
“是。”
城外兩條官道，一條小路，皆是通往不同方向。稀疏的兩三個人，皆是粗布麻衣，塵土飛揚，不知飄向哪裏。
遠處的天空壓的很低，讓顧子霑透不過氣來。三個方向，他該怎麽尋？
為什麽，為什麽可以這麽狠心？柒染，我……
“噗!”
氣血上湧，顧子霑喉頭一陣腥甜，眼前的一切慢慢變暗。
林衛跟過來，看前面的人頓住，以為他放棄了，下一秒卻叫他直挺挺墜下馬。
“將軍！”
而此時，司寒淵不過是醉倒在了一家酒樓，柒染，卻還在菡萏房裏。
菡萏被顧子霑驚出了一手的虛汗，緩了一會兒，方才打開一個暗閣，“他走了。”
“當真不再見他最後一面？”菡萏抿了抿唇，不得不指出一個殘忍的事實，“以後，就真的是永別了。”
菡萏看著前面的柒染，她雙手捂著臉，若不是指縫間流出的液體，菡萏要以為她睡著了。
“不、不見了。”一見就放不開手了。
吸了一口氣，菡萏蹲下，摸了摸柒染的頭，像一個母親一樣，“遇過便罷了，前塵往事，再與你無關。”
剩下的，便都是她要做的了。
顧子霑被林衛帶回府不到一刻，明陽就從侍衛那裏聽說了消息，匆匆趕至，又折回了將軍府。
“公主殿下！”
“你們將軍呢？”
守衛低頭不言林衛背著顧子霑回來的事，看得明陽一肚子火。
“要你們有什麽用！”
“顧子霑！顧子霑！”
林衛守在臥房外，裏面大夫還在。聽見了，眉頭一皺，趕緊出來迎接這個公主。
“顧子霑人呢？！”
柳眉上吊，端的是皇家公主的威嚴。
林衛無奈，只能單膝跪在地上，語氣懇切，“公主，請您恕罪，將軍實在不能面見。此刻昏迷不行，大夫還在臥房裏頭呢！”
皺眉，明陽審視了一眼，怕是顧子霑慣來搪塞她的，沈吟片刻，安靜下來，“你帶我進去看看。”
“這……公主金枝玉葉，怎能隨意進一個男子的臥房？”
冷哼一聲，明陽更覺得是林衛在耍花樣糊弄自己，“父皇賜了婚，如何不能見？我自是不介意了，你還有什麽話要說？”
明顯聽著聲音又冷了，林衛只得將人迎了進去。
大夫白發蒼蒼，正不緊不慢收著藥囊，他不識明陽，看見林衛便切切叮囑道：“外傷不打緊，但一時急火攻心，傷了心肺，要好好調理。你要好好勸著將軍，不可心思、情氣過重，對身子不好。”
“多謝大夫。”
大夫微微側目，向明陽林衛二人回了個禮，走了出去。
“公主，您看這——”
床上的男人靜靜躺著，那雙銳利會發光的眼睛此刻閉著，可是英眉還是折在一起，泛白的薄唇微抿，昏睡中仍有憂思。
明陽默默收回眼，“怎麽回事？好好的為什麽躺在這裏？”
急火攻心？
林衛頓了片刻，避重就輕，“未知，講咯追人到城門外，一時不妨摔了馬。”
“哼、”明陽冷笑，呵道：“堂堂將軍無緣無故落馬？也不知你們這些下人是怎麽伺候的！”
林衛半蹲下，面含愧色，“公主恕罪，林衛當真不知。”
他確實不知，但想一想，也能猜到，除了那個女人，當真無人再可如此牽動將軍情緒。
“你——”
床上的人擰了擰眉，好像被擾了。明陽吸了口氣，壓低聲音道：“罷了，下去為他熬藥去。”
明陽見他遲疑，冷下臉，“本宮自有分寸，還能害他如何？”
“公主多慮，臣告退。”
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，他也未醒，明陽卸了一口氣，面容的威嚴也沒了，只剩無可奈何。
窗邊塌陷下去，明陽伸出手，近在眼前的一張臉，她癡戀地描摹他的輪廓。
“顧子霑，好好待我，就這麽難嗎？”
“我什麽也不圖你，還能竭盡所有幫你做想要做的事情，為何你就不肯多看看我？”
喃喃細雨慢慢低下去，明陽深吸了一口氣，忍住澀澀的眼眶。
眼前一片空白，顧子霑站著，一陣茫然無措。
“染兒？”
“染兒你出來好不好？”
“我有哪裏不好，你有什麽苦衷？”
“染兒……回來吧。”
如無頭蒼蠅一般亂轉，顧子霑不願停下來。
一個紅色的影子倏地飄然而過，她輕輕一個回眸，就叫顧子霑瘋了一般追上去。
“染兒！”
“染兒——”
無盡的空間回蕩著他一個人的聲音，那個身影一直跑啊跑啊，在滿滿的白色中刺目異常，她再也不回頭。
甚至不去考慮身處何處，她又是否真是柒染，又要到哪裏，顧子霑只知道一直往前追。
他用了最快的速度，卻仍舊追不上，那影子在他瞳孔中越來越小。
“染兒！”
恐慌之中，他猛的撲了上去，卻狠狠摔在地上，心力交瘁。
原本被明陽搭著的手突然緊緊反抓住她，力道大得讓她微微蹙眉。
“別走……”
脆弱低啞的一聲囈語，那睫毛之下突然出現了水光。顧子霑流淚了。
手疼，心更疼。
明陽想要把他打醒，讓他看看，到底是誰在他身邊，可最終，她只能瘋狂地嫉妒他夢裏那個人。
或許是亡妻，或許是那個青樓女子，但——一定不是她自己。
“顧子霑，你有罪，罪無可恕！”
過了許久，眼巴巴的林衛才看見了端莊的明陽從屋裏走出來。
“公主殿下——”
“他醒了便告訴他，娶我，他仍舊是他的將軍;不娶，處死他之後，本公主為他殉情！”
林衛心驚，不知公主的執念竟到了如此地步。
可是，顧子霑的執念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怎麽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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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素被懾住，唯唯諾諾：“不知、不知您說的是誰？”
“先前在這裏的男人！”
“那公子昨日下午便離開了，不知去了哪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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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子霑將這前樓後院整個翻了個遍，兩個影子都沒有看見。
瘋了一般，顧子霑奔回將軍府，騎了馬往城門口去，一路面如寒冰。
林衛看見後，也是趕忙牽了自己的馬追上去。
“昨日可有一男一女離城？”
守城的兩名士兵面面相覷。
“將軍，人太多了，不知您說的是……”
顧子霑無心與他們耽誤，想著菡萏的話，策馬沖出城門。
守門衛一看這情勢，怕是發生了什麽事，一人匆匆去匯報了上級。
林衛追趕而來，“將軍可在前面？”
“是。”
城外兩條官道，一條小路，皆是通往不同方向。稀疏的兩三個人，皆是粗布麻衣，塵土飛揚，不知飄向哪裏。
遠處的天空壓的很低，讓顧子霑透不過氣來。三個方向，他該怎麽尋？
為什麽，為什麽可以這麽狠心？柒染，我……
“噗!”
氣血上湧，顧子霑喉頭一陣腥甜，眼前的一切慢慢變暗。
林衛跟過來，看前面的人頓住，以為他放棄了，下一秒卻叫他直挺挺墜下馬。
“將軍！”
而此時，司寒淵不過是醉倒在了一家酒樓，柒染，卻還在菡萏房裏。
菡萏被顧子霑驚出了一手的虛汗，緩了一會兒，方才打開一個暗閣，“他走了。”
“當真不再見他最後一面？”菡萏抿了抿唇，不得不指出一個殘忍的事實，“以後，就真的是永別了。”
菡萏看著前面的柒染，她雙手捂著臉，若不是指縫間流出的液體，菡萏要以為她睡著了。
“不、不見了。”一見就放不開手了。
吸了一口氣，菡萏蹲下，摸了摸柒染的頭，像一個母親一樣，“遇過便罷了，前塵往事，再與你無關。”
剩下的，便都是她要做的了。
顧子霑被林衛帶回府不到一刻，明陽就從侍衛那裏聽說了消息，匆匆趕至，又折回了將軍府。
“公主殿下！”
“你們將軍呢？”
守衛低頭不言林衛背著顧子霑回來的事，看得明陽一肚子火。
“要你們有什麽用！”
“顧子霑！顧子霑！”
林衛守在臥房外，裏面大夫還在。聽見了，眉頭一皺，趕緊出來迎接這個公主。
“顧子霑人呢？！”
柳眉上吊，端的是皇家公主的威嚴。
林衛無奈，只能單膝跪在地上，語氣懇切，“公主，請您恕罪，將軍實在不能面見。此刻昏迷不行，大夫還在臥房裏頭呢！”
皺眉，明陽審視了一眼，怕是顧子霑慣來搪塞她的，沈吟片刻，安靜下來，“你帶我進去看看。”
“這……公主金枝玉葉，怎能隨意進一個男子的臥房？”
冷哼一聲，明陽更覺得是林衛在耍花樣糊弄自己，“父皇賜了婚，如何不能見？我自是不介意了，你還有什麽話要說？”
明顯聽著聲音又冷了，林衛只得將人迎了進去。
大夫白發蒼蒼，正不緊不慢收著藥囊，他不識明陽，看見林衛便切切叮囑道：“外傷不打緊，但一時急火攻心，傷了心肺，要好好調理。你要好好勸著將軍，不可心思、情氣過重，對身子不好。”
“多謝大夫。”
大夫微微側目，向明陽林衛二人回了個禮，走了出去。
“公主，您看這——”
床上的男人靜靜躺著，那雙銳利會發光的眼睛此刻閉著，可是英眉還是折在一起，泛白的薄唇微抿，昏睡中仍有憂思。
明陽默默收回眼，“怎麽回事？好好的為什麽躺在這裏？”
急火攻心？
林衛頓了片刻，避重就輕，“未知，講咯追人到城門外，一時不妨摔了馬。”
“哼、”明陽冷笑，呵道：“堂堂將軍無緣無故落馬？也不知你們這些下人是怎麽伺候的！”
林衛半蹲下，面含愧色，“公主恕罪，林衛當真不知。”
他確實不知，但想一想，也能猜到，除了那個女人，當真無人再可如此牽動將軍情緒。
“你——”
床上的人擰了擰眉，好像被擾了。明陽吸了口氣，壓低聲音道：“罷了，下去為他熬藥去。”
明陽見他遲疑，冷下臉，“本宮自有分寸，還能害他如何？”
“公主多慮，臣告退。”
房裏只剩下他們兩人，他也未醒，明陽卸了一口氣，面容的威嚴也沒了，只剩無可奈何。
窗邊塌陷下去，明陽伸出手，近在眼前的一張臉，她癡戀地描摹他的輪廓。
“顧子霑，好好待我，就這麽難嗎？”
“我什麽也不圖你，還能竭盡所有幫你做想要做的事情，為何你就不肯多看看我？”
喃喃細雨慢慢低下去，明陽深吸了一口氣，忍住澀澀的眼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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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染兒……回來吧。”
如無頭蒼蠅一般亂轉，顧子霑不願停下來。
一個紅色的影子倏地飄然而過，她輕輕一個回眸，就叫顧子霑瘋了一般追上去。
“染兒！”
“染兒——”
無盡的空間回蕩著他一個人的聲音，那個身影一直跑啊跑啊，在滿滿的白色中刺目異常，她再也不回頭。
甚至不去考慮身處何處，她又是否真是柒染，又要到哪裏，顧子霑只知道一直往前追。
他用了最快的速度，卻仍舊追不上，那影子在他瞳孔中越來越小。
“染兒！”
恐慌之中，他猛的撲了上去，卻狠狠摔在地上，心力交瘁。
原本被明陽搭著的手突然緊緊反抓住她，力道大得讓她微微蹙眉。
“別走……”
脆弱低啞的一聲囈語，那睫毛之下突然出現了水光。顧子霑流淚了。
手疼，心更疼。
明陽想要把他打醒，讓他看看，到底是誰在他身邊，可最終，她只能瘋狂地嫉妒他夢裏那個人。
或許是亡妻，或許是那個青樓女子，但——一定不是她自己。
“顧子霑，你有罪，罪無可恕！”
過了許久，眼巴巴的林衛才看見了端莊的明陽從屋裏走出來。
“公主殿下——”
“他醒了便告訴他，娶我，他仍舊是他的將軍;不娶，處死他之後，本公主為他殉情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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